震后68小时的守护

为黄河乡藏文寄宿学校学生体检。青海日报记者 李兴发 摄

哪里有灾难哪里就有白衣天使。

　　5月22日2时04分，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发生7.4级地震。

　　黄河乡距离震中7公里，这个海拔4800米的高原乡镇，在地震来袭余震不断之时，大雪更是不安分地来此添乱。

　　到5月24日22时，距离地震已过68小时。黄河乡卫生院及医护人员，既是受灾者又是救灾者。正是他们的存在，才让人们不畏恐惧、不怕伤病。

　　震后1小时内，

　　“抢”字当先

　　黄河乡卫生院院长张龙的手机，22日地震发生后的来电显示，有十一位亲属的未接来电。回拨记录只有给爱人的一条，时长只有30秒。要和死神抢时间救江旁村20户牧民，张龙只能在前往疏散牧户的路上，挤出时间给爱人报个平安：“我没事让家人放心，要救灾了不多说了。”

　　“说来真不巧，22日，卫生院五个同事中，一人病重住院，一人参加培训，一人留守在易地搬迁安置点果洛新村。”地震发生伊始，专业医疗救援人员只有张龙和李毛乔两人。从2时04分到15分，张龙用了3分多时间跑出宿舍找到了护士李毛乔，5分钟找到并发动急救车，2分钟开车到达了第一户牧户家中。时间不允许张龙他们细问：“房里还有人吗？你们有没有受伤？”

　　黄河乡政府大院向南700多米的一座土丘，是黄河乡政府选定的一处避难地，张龙和李毛乔驾驶的救护车往返的次数已记不清，只知道到2时45分，已经确认江旁村所有牧民全部抵达避难地。

　　从救护车开动到人员运送结束，30多分钟内张龙和李毛乔不停拨打着全乡14个村医的手机号，“迅速协助牧户撤往安全地”“抓紧时间了解伤亡情况，有伤亡抓紧时间救治和上报。”

　　庆幸，没有人员伤亡。这让张龙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这只是暂时的，安全抵达避难地的牧民，凭借着睡觉时穿的单衣抵御寒风和大雪，危险不亚于地震。御寒的被褥由乡政府工作人员和派出所民警冒着余震去抢出。张龙和李毛乔则负责去卫生院药房，在震塌的药柜下抢出药物。

　　“我们必须做好救治冻伤、感冒引发的各类炎症的准备。”克服地震带来的恐惧，提防余震带来的危险，20多分钟内张龙和李毛乔重点抢救出了部分消炎药、感冒药、绷带等急需医用物资。正是抢救出来的这批物资，在随后的时间里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震后24小时内，

　　“诊”为要务

　　530多公里，320多公里，60多公里。面对地震灾情，火速驰援的使命，白衣天使的职责，让行程中的心情变得更加迫切。5月22日9时，距离地震发生已经过去7个小时，省级医疗救援队、果洛州医疗救援队、玛多县医疗队集结于黄河乡地震重灾区，在黄河乡藏文寄宿学校体育场内建起了医疗点，与黄河乡卫生院联手，共同为当地牧民构建起了医疗救援体系。

　　22日14时许，距离地震发生12个小时。青海省人民医院青南支医玛多医疗队的范增鹏和他的同事，完成了对寄宿学校全校186名孩子的巡诊，“这两个感冒的孩子要记得按时给服药。卓吉这孩子扁桃体发炎，要记得按时量体温和吃药……”还没等范增鹏安排完手头的事宜，患有白内障的杨昂在家人的搀扶下慕名前来就诊。

　　“我一开始还不敢来，以为抗震救灾医疗点是不接我们这样的病人。”杨昂之所以最终来就诊，是打问了正在做防疫消毒的工作人员后才决定的。“看病不要钱，而且还免费给了我眼药水。”

　　因为没有重大伤亡，医疗救援队无需开展抢救和手术，灾后突发疾病、意外损伤等诊治成为重要任务。虽然工作难度有所降低，压力得到缓解，但责任依旧很重，工作量并未减少。

　　一碗桶装方便面，一根火腿肠，一杯白开水。22时许，范增鹏才算是吃上了一口热饭。此时已经距离地震发生过去了20个小时。范增鹏粗略估算了一下，除了学校的孩子外，他还接诊了当地的牧民和出现高原反应的救援人员，接诊人数不低于80人。不算其他的医疗救援人员，范增鹏平均每小时要看4个病人。

　　震后66小时内，

　　“巡”成常态

　　5月24日10时25分，黄河乡卫生院院长张龙带着护理人员准备“出巡”。

　　“我们这里的群众健康意识、主动就医观念不如城里人那样强，等着病人来太被动啦。”为解决这些问题，同时也为确保在地震中受伤的牧民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张龙决定“让被动变为主动”，主动入户进行排查和巡诊，按张龙的话说，“今天见不到人明天继续来巡访，直到确定未在地震中受伤为止。”

　　带一个急救医疗箱，一个护理人员。张龙一行来到了才让吉家的安置帐篷。

　　“首先来这里是因昨天他来医疗点看病，交谈中提到妻子地震后走路不方便了。”病人见到医生主动上门时，既惊讶又惊喜，张龙觉得全身都充满着力量。近一个小时的详细询问和仔细检查，确定才让吉的妻子只是在地震中受到惊吓并未受伤，安抚和开导后张龙一行对6户牧民进行了巡访。

　　盼杰，这位藏族妇女是张龙在巡访中发现的病人。发现她时已经是16时许。因为眼睛有明显的受伤迹象，张龙一眼就发现了她。询问中才知道她在地震逃生中不慎被铁丝划伤左眼，细心检查后张龙给出了诊断结论：“眼角膜穿孔”。

　　“为什么不来医疗点救治？不抓紧治疗可能会导致失明。”在埋怨盼杰对自己身体不重视的同时，张龙对盼杰的左眼进行了初步处理。为避免转诊途中造成二次伤害，还特意嘱咐司机谨慎慢行。

　　又是一碗桶装方便面，一根火腿肠，一杯白开水。22时许，忙了一天的张龙才算是吃上了一口热饭。此时已距离地震发生过去了68个小时。张龙在巡诊中发现的伤员盼杰，经核实是黄河乡截至目前发现的惟一一个因地震受伤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