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書記陶振華率領鄉親修路架橋,為雪鄉帶來——

走出大山的希望(守初心 擔使命 找差距 抓落實·深入開展“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身邊的初心使命)

王 梅 賈豐豐

2020年01月08日08:32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陶振華(右一)與修路的干部群眾合影。

資料照片

平坦的花久高速公路上,車流快速地移動著。52歲的陶勝奎,看到對面懸崖上那條早已廢棄的東雪公路時,再也忍不住對爺爺的思念,任憑淚水不斷流淌。

高原深處的雪山鄉駐地,朴素庄嚴的紀念館內,一座由牧民自發籌資建造的陶振華雕像靜默矗立,黑框眼鏡架在他黑瘦的面頰上,堅定的目光飽含深情,身上披著的潔白哈達,訴說著牧民們對他的懷念……

上世紀50年代,經歷過抗美援朝戰爭錘煉的來自山西永濟的陶振華,轉業來到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1974年,他被安排到阿尼瑪卿雪山腳下的瑪沁縣雪山公社擔任黨委書記。這裡地處高原深處,溝壑縱橫,峭壁林立,是全縣唯一不通公路的公社。“隻有一條20公裡長的羊腸小道通往外界,去趟縣城得三天,不知有多少人曾在這裡跌落墜崖。”談及往事,今年69歲的牧民仁青加至今都忘不了“奪命溝”的噩夢。

一定要修路,要讓雪鄉不再與外界隔絕。可是無技術無資金,面對大山深溝和滾滾河流,修路的夢想似乎遙不可及。但陶振華知道,干部一任換一任熬得起,百姓想走出大山的期盼卻等不起。干練的他二話不說,帶著大伙干起來。“沒有條件咱們創造條件也得修!”他說。

要想修好山上的路,得先修好人心這條路。陶振華摸清公社家底,挨家挨戶宣傳動員﹔同時帶領秋保、索知合、達日杰等幾位同志,靠著幾雙肉眼、一把卷尺,用長棍做成與汽車長寬相當的模具,用最原始的方法完成了前期測繪。1975年5月1日,東科河村科角溝,一個身形瘦小的漢族書記和一群身著藏族服飾的干部群眾,拿起鐵锨鎬頭,東雪公路開工了。

木匠臧建文加入進來,老阿媽帶著孫子也加入進來……白天大家汗流浹背共同奮戰,晚上一起看紅色電影加油鼓勁。土方石沒有了,勒緊褲腰帶拿口糧換﹔水泥不夠了,用燒石灰來代替﹔炸山的火藥短缺了,陶振華就用“一硝二磺三木炭”的土方自己配制,連炮眼都是他和隊員吊在近90度的懸崖上,一錘一錘鑿出來的……就這樣,在湍急的陽柯河邊,在陡峭的懸崖半壁,路在一米一米打通,走出大山的夢想在一點一點實現。

就在這時候,一個大難題擺在他們面前:如何在陽柯河、陰柯河上架梁建橋?大家七人一組,腳踩臧建文發明的“腳齒”,前往切木曲林場拉運木材建橋。修路隊員們白天是冰河上拉繩的“纖夫”,晚上是躲在山坡背風處睡覺的“鐵人”,餓了吃炒面,渴了喝雪水,整個冬季往返運輸,完成了500多立方米的圓木拉運。響徹雲霄的勞動號子,成了1978年春節最難忘的記憶。

木材運回來了,怎樣把橋建起來?凜冽寒風中,陶振華仰頭猛灌一口烈酒,“我先下!”說著他就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年輕力壯的修路隊員見狀,也跟著接連跳了下去。大家用血肉之軀筑起人牆,讓湍急的河流流速緩慢一些,同行隊員再架起橋墩開始施工。就這樣,5座簡易木橋架起來了,陶振華和隊員們卻落下了風濕、痛風等終身難愈的后遺症。

“阿尼瑪卿,再高也有頂﹔切木曲河,再長也有源,陶書記為了我們的生活這麼拼命,咱還有啥可說的。”牧民們被這個錚錚鐵骨的漢子感動了,把最肥的牛羊、最醇的奶酪、最香的酥油、最壯的馬隊源源不斷地送來,平日裡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陶振華,這時候卻熱淚盈眶,“我們修路從沒擔心過后勤保障,從沒擔心過是否能吃飽肚子,牧民群眾就是我們最大的靠山!”

1978年國慶節,11歲的陶勝奎第一次被接到雪山公社,身著節日盛裝的男女老少、敲鑼打鼓的歡樂場面和鄉親們熱情的笑臉,共同構成他的美好回憶——那是東雪公路開通的日子!那條包含了太多不易、浸染了太多血汗的公路,終於開通了!

“整整4年,沒重傷一人,沒花國家一分錢。”當年參與修路的仁青加自豪地說。回憶起陶書記在雪鄉的日子,他感慨萬千:“牧閑季節,陶書記組織牧民開展掃盲活動,給群眾講解健康衛生知識,鼓勵大家養成文明衛生的生活習慣。他還帶領群眾建成了全省第一個鄉鎮水電站,給我們家家戶戶帶來了光明。”

2014年,陶振華在西寧逝世,享年85歲。當年那條老公路早已被新建的花久高速替代,但那條生命線、平安路、團結道所凝結的精神,至今仍激勵著干部鄉親們不斷開拓新的幸福之路。

(責編:王紅玉、楊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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