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公园,绽放在三江源头(新气象 新作为)
图为巡守在黄河源头的生态管护员。
图为生态秀美的澜沧江大峡谷。
图为位于长江源头地区的斑德湖。
党的十八大以来,青海生态文明建设如江河浩荡,奔涌向前,那勇立潮头的,是三江源国家公园。
位于青藏高原腹地,哺育了长江、黄河、澜沧江的青海三江源,是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和高原生物种质资源库,对我国乃至全球都意义重大。2015年底,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审议通过了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2021年10月,习近平主席在《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领导人峰会上宣布,中国正式设立三江源等第一批国家公园。
在三江源头,一个全新生态治理体系诞生,奔涌出新时代人与自然美美与共、生生不息的江河涛声。
破立并举闯新路——
让国家公园“一块牌子管到底”
甘学斌的办公室里,墙上挂着两张地图。一张,已经颇显陈旧,上面各类自然保护地像拼在一起的七巧板,为了醒目,边界线被标得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看得人眼花缭乱。另一张,化零为整,“七巧板”全都归属三江源国家公园黄河源园区管委会的管辖范围,甘学斌这位管委会专职副书记、副主任都能管。
甘学斌亲身参与了三江源国家公园从体制试点到正式设立的全程,他将最深刻的变化总结为:“以前是‘九龙治水’,而现在实现了‘一块牌子管到底’。”
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藏语意为“黄河源头”,从无数泉眼溪流涌来的母亲河水汇聚出扎陵湖、鄂陵湖的蔚为大观、之后浩浩东去,滋养了华夏文明五千年的璀璨夺目;闻名遐迩的星星海,也属于玛多,大小湖泊如星罗棋布、不可胜数。“全县生态保护点多面广、压力不小,过去的管理体制,既有国土、林业、环保、水利等条线,又有各种类别的自然保护地等区块,形成了所谓‘条块分割’的治理体系。”甘学斌向记者分析“九龙治水”、政出多门的体制弊端,“那就是谁都在管,但是谁也管不全、谁也管不到底。”
作为三江源头的青海,贡献了黄河总水量的一半、长江的1/4、澜沧江的15%,“中华水塔”当之无愧;保护好这里的生态环境,被赋予了“国之大者”的厚重意味。
2015年底,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审议通过了三江源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方案——这是我国第一个国家公园体制试点。没有现成模式、没有成熟经验,在超过12万平方公里的试点范围内,青海先行先试,拿出改革的精神,大破大立间,闯出了新路子:
青海省成立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其下组建长江源、黄河源、澜沧江源三个园区管委会,对源头所在的治多县、曲麻莱县、玛多县、杂多县等4县进行大部门制改革,将国土、环保、水利、林业等县级主管部门一体纳入管委会,整合下设为生态环境和自然资源管理局,同时将县森林公安、环境执法、国土执法、草原监理、渔政执法等执法机构,也纳入管委会整合下设为资源环境执法局一家。
经过历时数年的探索,这场改革交出亮眼成绩单:在不新增行政事业编制的前提下,从原单位连人带编划转到三江源国家公园新设管理机构,县级部门精简了1/4;对三江源国家公园内原有6类15个保护地进行优化整合,实现山水林田湖草一体化管理保护;大部门制改革后,监管能力有效提升,三江源国家公园内综合执法机关已累计查处各类行政案件394起、刑事案件4起,违法行为查处率达到100%。总之,生态治理统归国家公园,其他社会管理职能仍归地方政府,实现了用国家公园一块牌子、一套人马将大美江源管全、管到底。据统计,2016年到2020年,三江源地区输送水量年均增加近百亿立方米。
三江源国家公园的探索与实践,与国家顶层设计保持着高度一致。2019年6月中办、国办印发的《关于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的指导意见》中明确,我国自然保护地未来将按生态价值和保护强度高低依次分为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自然公园3类。国家公园建立后,在相同区域一律不再保留或设立其他自然保护地类型。
这意味着,作为我国自然保护地最高级别的国家公园,将贯彻“一块牌子管到底”的理念。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党委书记、局长王湘国对记者表示,这一理念的核心,就是“促使治理效率愈趋最大化、治理能力愈趋集约化”。
治理迈向现代化——
为最美生态探索最优保护方案
“三江源国家公园的‘网红宝贝’‘大萌猫’雪豹来袭……”
“张张都是屏保!这里,有中华民族母亲河的源头。”
……
话题引人入胜、风光美轮美奂、视频精彩独家,这些都是三江源国家公园官方微博与网友的日常互动。开通近5年来,发布超4000条微博,吸引大量粉丝,这名活跃的“博主”令国家公园不在远方、而在指尖。
早在2017年试点初期,三江源国家公园官方网站、微博、微信公众号就已全面上线,“换个面孔和你约”,很快“俘获”了众多网友的“芳心”,其中不乏“00后”的年轻人。这是我国首批十个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中诞生的首个官方“两微一网”,凸显着三江源主动走近公众的积极意愿。
也是在这一年,《三江源国家公园条例(试行)》正式施行,成为我国第一部国家公园专门法规。《条例》对国家公园内17类违法行为,细化落实了法律责任,用法治思维筑牢生态底线。
探路国家公园,犹如“白纸作画”,需要高起点、高标准、高水平建设,依托这一全新体制,大力推进生态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
试点以来,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先后编制了《三江源国家公园总体规划》以及科研科普、生态管护公益岗位、特许经营、社会捐赠、志愿者管理、访客管理、国际合作交流、环境教育等一整套管理办法,形成了在广袤江源大地之上能够“一把尺子量到底”的“1+N”制度体系。
按照统一监测规划、统一基础站点、统一标准规范等要求,一个“天空地一体化”的生态环境监测体系正在万里高原铺下“大网”。近日,记者走进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生态大数据中心,只见巨幅环形电子屏上,借助国产高分辨卫星的“天眼”,三江源地区的山水林田湖草近在眼前。“植被、水体等生态信息的分辨率能达到16米,而人类活动信息更是能精确到2米,更辅以自动捕捉技术,让破坏生态的不法行为无所遁形。”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生态监测信息中心主任曹军眉角一扬,“我们管这叫‘一双眼看遍三江源’!”
去年10月,三江源国家公园正式宣告设立,这意味着新探索的开始。
近两年,“人兽冲突”问题渐渐引发社会关注。生态保护力度加大,野生动物栖息地环境明显改善,种群数量也随之恢复增加。在实地采访中,不少乡村基层干部对记者坦言:“棕熊、狼、雪豹明显多了,以前它们还是夜里下山,后来甚至大白天闯进村子,伤人害畜情况时有发生。野生草食动物与家畜争夺草场的问题,也让大伙有些头疼。”与日俱增的“人兽冲突”,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三江源地区牧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和畜牧业健康发展。
如何在生态优先的前提下切实保障好民生?新课题摆上案头,三江源国家公园管理局配合青海省林草局、省财政厅等部门,制定出台《青海省陆生野生动物造成人身财产损失保险赔偿试点方案》,推进野生动物致害责任保险理赔机制试点工作。
以“谁受益、谁补偿”为原则建立黄河流域横向补偿机制试点、在阶段性项目外探索常态化的生态奖补长效机制……正式设立后的三江源国家公园,在致力于生态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路上,每一步都是新的开拓。
人与江源实现双赢——
秀美生态成为增收致富“金饭碗”
随着国家公园从无到有,人与江源的关系,也在重新定位。
放下牧鞭、领上工资,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牧民索索,如今成为三江源国家公园黄河源园区生态管护队伍的一员。骑上摩托、巡守河源,索索负责监测扎陵湖、鄂陵湖畔那熟识的一草一木,同时严防盗猎盗采。藏原羚、藏野驴、斑头雁,都成为他手机镜头里的“模特”。“每次上传到管护队的微信群时,心里特有成就感!”索索说。如今,三江源国家公园内已有17211名生态管护员持证上岗,他们从昔日的草原利用者转变为生态守护者和红利共享者。
位于治多县县城的吉尕小学,教室里有10余名藏族学生在做手工:有学生用废旧光盘做成自行车模型,有学生用废旧纸盒做成小卡车……再看教室的照片墙,挂满了壮美高原的自然风光,还有一些小型动植物标本。伴随三江源国家公园“生态课堂进校园”活动,吉尕小学的700多名在校生,除了进行日常的文化课学习外,还从小接受起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生态教育。“既有课堂上的环保知识讲授,也有户外现场体验、动植物观察,学生们的参与热情很高。”负责生态课堂的闹布老师觉得,他和孩子们在心理和情感上距离自然更近了。
走进有着“中国雪豹之乡”美誉的澜沧江大峡谷,玉树藏族自治州杂多县昂赛乡年都村村民永塔这两年当起了“服务员”。三江源国家公园在这里探索开展了雪豹观察特许经营项目,22户牧民家庭被选拔确定为“生态体验接待家庭”。经过培训,永塔一边为生态访客提供食宿服务,一边还干起司机和向导,带生态访客进入峡谷深处进行科研、摄影、生态体验、自然观察,并教给他们红外相机和望远镜的使用方法。特许经营带来的收益,45%归接待家庭,45%归乡村用于公共事务,10%用于野生动物保护基金。“眼界广了、观念变了,秀美生态才是咱增收致富的‘金饭碗’。”永塔由衷地说。
青海长天流云,三江奔腾不息。发生在这里的故事,如同浩荡的江河水,绵延永续、代代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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